(多謝 little_yolky 和 wan_sosin 的催谷,否則我的分享恐怕要等到十月 )
也許我真的有那麼丁點兒的語言天份,不過我的英語路相比之下,算是平步青雲。
儘管父母英語能力都不算差,他們都沒有特別教我英語,也不跟我說英語,只跟我說客家話和粵語,英語都交托給學校老師。從小我便被視為英語很好的學生,的確大部份時間我都擔得起這個名堂,儘管很多時候我英語成績不是全班最好。如果老師問誰英文最好,所有同學都會不約而同地指著我。記得初小的時候,一星期的英語課有一兩次是去 NET 課室。每次都會借兩三本圖書和一整班(三十多人)聽 NET 講故事,有機會的話甚至可以小組性質地與 NET 談天。小組都是按學號排的,我便被放在第一組,碰巧第一組其他同學的程度都不太好,圖書也相對淺易。過了好幾課,老師發現這組不太適合我,變把我調去其他組,前前後後調了三次,最後去了最聰明的那組。而大部份同學都是 St Cat 和根德園出身(當年學之園剛剛成立沒多久,現在的話應該多了很多是讀 LH),學術有一定水平。
小四的英語科讀物開始由圖書變成小說,圖畫大量減少和由彩色變黑白,一章大概也只有一幅圖畫,而文字也大量增加。小說題材是講述一家四姊妹脫離童年蛻變成年,那時候的我也只有 9 歲,書的程度比以往的深很多,字裡行間都充滿著陌生詞彙,抗拒閱讀也是很正常。但是那時候的我並沒有退縮,居然還迫自己去閱讀,儘管我對書中內容是一知半解。慢慢地,小說似乎沒有當初這麼艱深,在老師的引導之下也漸漸明白了許多。後來因為喜歡打機(Pokemon),網上都是英語版,為了玩,便要去研究攻略,慢慢地我也從中學會很多老師真的從來沒有教,我也沒有在書本上看見過,例如 impish、adamant、hardy、feint、covet 等,都是看攻略而學會的。但我不會強迫去記詞語或是佳句。強記沒幸福。
看多了書,自自然然也心思思想創作一番。小學的時候已經很喜歡作文。初中的時候,我已經不再專心上英語課,醉心於寫故事。中四下學期,文筆還是非常稚嫩的我抱著玩玩的心態在網上寫短篇小說。
http://figment.com/books/911170-Pushing-up-Daisies
(很多錯處和文法不通,而且也寫得不好,我已經「冇眼睇」,別狠插 )
在中三前,我便寫了 4 個長篇小說,第一個是講述 30 年代的小女孩生活,第二個是 1880 年代在天使島受盡折磨的華人,第三個是現代明星家庭,第四個是中央情報局的虛構部門。最長的有 8 萬多字,最短也接近 3 萬字。當時我是用筆記本和活頁紙寫的,那堆厚厚的活頁紙故事還在,厚得連強效釘書機也不能釘合。那些筆記本一版空頁也沒有。那時候的我會花很多時間做資料搜集,務求寫得逼真。
誰是我的讀者?只有兩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一個是忠實粉絲,差不多天天都「追數」和評論,而另一個喜歡看,卻不愛給意見。所以到了高中,我便轉戰於網上的同人故事平台,接受公眾的評論。一來同人小說平台比較一開始我當然不期望有很多人的欣賞,也知道隨時都會有讀者留下苛刻的批評。上載第一章之後,居然有幾個讀者留下欣賞的評論,還追蹤我的故事。高峰期的時候,每一次更新,兩三天內便有數百個流量。父母都不知道這些,他們只是以為我隨便寫寫,自我娛樂。而理所當然地,我的 DSE 英文作文是寫了 Short Story,大部份的考生都避之則吉,學校老師也不建議,外面那些什麼補習天皇天后也只會簡單略過,甚至不提。
因為小學是津中小,語境自然不比那些直質/私立英小好,更何況以前小學老師不太喜歡學生「積極參與」,所以說英語的時間比較少,聆聽為多。中學雖為英中,在課堂或是和老師說話都是用英語,但朋輩之間卻很少用。因為性格和喜好比較怪異,認識的朋友英語水平高,也不介意用英語溝通。聆聽都是自己訓練出來的,因為真的很喜歡看劇集和看戲,但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有台詞,於是便訓練自己去靠耳朵而不是眼睛。不明白的話,返看幾遍,直到我能講出台詞為止。每天放學我也會去看那些 Youtubers 的遊戲影片,舒緩一下壓力。我學俄語也是聽劇多,下載在電話裡,上學和回家的路程上我便聽著。前幾天去海洋公園,居然遇到不少說俄語的遊客,我還能跟他們說上一兩句話。
有沒有重播劇集和電影?當然有,還經常性重播。以前有空一定會拿出 Harry Potter 電影光碟,重播又重播(其實是因為沒有其他光碟可以看),一邊看一邊跟著演員說對白。口音是到高中才開始真正注意,因為看了 Bayonetta 遊戲通關影片,聽到主角那一口流利好聽的英國口音,也心思思地去模仿。後來去了英國讀大學,更是快馬加鞭去煉成英國口音。不出一年,我便練好得七七八八,連身邊都朋友都說我學得很快。網上跟外國人打機,在 Youtube Live Video 說話時,大家第一個反應就是我是英國人,誰也沒料到非也。過程辛苦嗎?不是很辛苦,但是每次英國人說話時,我都會留意他們是如何發音,然後把音記住,有點像學音樂的情況,老師彈一遍,我也跟著彈一遍。輕音、重音、連音,全都要記住。慢慢就習慣了,不用再刻意去記。
說起考試,我卻沒有什麼技巧可言。閱讀理解我是先看文章再看題目,然後找答案。考試的文章每一段都幾乎是中心句,而且大多題目是按次序排列,要找答案並不困難。我也不用螢光筆去標示任何字句。作文我都是習慣不起稿的,「不過三千不起稿」,一切盡在腦中,把整個故事發展好,想好該如何寫,便會下筆。寫的時候,甚少考慮句型,也不會刻意去想,全是「我手寫我口」。與很多人不同,我不愛做練習/操卷,老師愛出什麼我便做什麼。
說完了自己的英語路,便是時候說其他小孩子的英語路。
以為自己會喜歡從事翻譯,卻不知不覺喜歡上教書。DSE 後,我遇上一個天資頗高、準備升小二的小孩子,學校教的英語算是很淺,她媽媽覺得孩子還可以學多一點。由於她喜歡寫作,卻因為識字不不多而寫得少,於是我那時候提出一個頗苛刻的方案:「我教你 Past Tense 吧,那妳就可以寫很多故事了。」在短短兩個月,我和她媽媽鞭策之下,小朋友還真的掌握了 Past Tense,認識的字多了,寫的故事也長了許多。媽媽後來給我看學校的作文,她都是「加紙派」,比老師預期字數多出一倍,我也替她開心。要知道,能隨心所欲寫作,非常難得。
有些小孩子識字多,卻不懂如何寫/從哪裡開始。我都是開始時幫他們起稿,就像記者做訪問一樣,無論有沒有關係也會問。例如小朋友去了自助餐,我會問「旁人吃了什麼」/「味道和賣相如何」/「吃完做什麼」,如果小孩子是寫去商場的話,我會問「有什麼店鋪新奇古怪」/「哪一間人流最多」/「家人喜歡哪些店舖」/「哪一間有打折」/「侍應/服務員制服什麼顏色/款式」。初初很多小朋友都說寫不到這麼多字,只能寫 120 字,求我降低要求。下一課交作文的時候寫了超過 200 字。練筆多了,他們就知道如何發展自己的作文。
文法練習要做嗎?做!不做我怎麼知道他們是否明白並能正確運用?加上在香港讀英文,文法幾乎是最重要的一環,自然要做適量練習。一份小學考試卷,除了閱讀理解之外,基本上都是考文法,而且還考得刁鑽。加上一個老師改作文的話,一篇創意滿分卻文法錯漏,另一篇創意不多卻文法準確,相信老師會給予後者更高的分數。
我比較喜歡教幼稚園和初小的小朋友,感覺有點像那些養育遊戲一樣,自己親手培育他們,成功感真的很大。這個暑假我幫一個幼稚園小妹妹加強英語。因為她要考 Cambridge Starters,我便用各種方法去幫她記住那 473 個字,Scrabble、唱歌記憶法、Little Words 記憶法等,三個月內已經學會了絕大部份的詞語,隨便抽問也沒問題,下課之後還不斷唱那些字 (例如:Old MacDonald had a farm, P-I-A-N-O)。由初初幾乎目不識丁,便成開始寫句子的小女孩(她說想寫信給米奇老鼠,雖然還是寫不出)。我也和她「讀書」,一課看一兩本書,課後要她自己念給媽媽聽。「讀」是有一定困難的,因為很多書都涉及 Past Tense,尤其是 ”caught”、“thought”、“stole” 等 Irregular verbs,她連 Present Tense 的也未必見過,更莫論 Past Tense。很神奇的是,剛開始朗讀,她會忽略字的尾音,後來發現她對自己有要求,看到 “talked”,她會認真地讀出 “ked”,看到 “leapt”,她也會很清楚地讀出 “pt”。當然說得有一點點不太自然,而且也不太明白文法,但是她能注意到尾音,我也高興,因為我從來沒有太過矯正她的讀音(除了 “th” 音)。最近幾次聊天,她都好像意識到 Past Tense 是如何用,會說:“Yesterday I talk…talked to Mummy and she said I need to read this book.” 最近幫她練習朗誦,不消十個小時,便幫她練好了。發音咬字清楚、有高低起伏、抑揚頓挫,我也沒想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她可以由零變一。我頗肯定父母都沒有「加工」,因為她父母很晚才回家,而且英語不是特別好。她的那張朗誦紙,我幫她塗上不同顏色的螢光筆,告訴她哪裡要停頓、注意尾音、語調等,似乎效果比想像管用。我幫她錄音,讓她聽自己的表演,她露出了滿意神情。後來在家裏播放錄音,媽媽也不相信我這個零朗誦經驗的人,可以教得有板有眼,還說小妹妹雖然有一點點生硬,卻有幾句說得有點像外國小孩子。也許她也和我一樣,有語言天份,幫了她一大把,感覺她的英語比我小一的時候還要好。
我的英語路算不上什麼「可以跟隨、做樣板」,只是分享一下比較少學生會走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