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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要堅守粵語
(傳媒人 賈荃)
■廣東電視台節目「正點報道」上月底改為普通話播報,原主播屈炫希被換。
大陸「廢粵」行動再升級,今次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將廣東電視台原本用粵語播報的新聞節目,改為用普通話播報。《南方都市報》昨早報道,廣東佛山將於10月採用廣東省語委辦制訂的新規範。當中規定普通話要成為黨政機關主要工作、會議用語;要求中學、小學、幼兒園以普通話作為校園教學語言;小吃店、飯店的菜譜上不應該出現正體字;普通話要成為電台、電視台自辦節目的主要播出語言,比例應在80%以上,如果以廣東話等方言作為主持、採訪、廣播用語,將會被扣分。四年前,時任廣東省委書記矢口否認「廢粵」。但現在「廢粵」的事實已昭然若揭,還有甚麼可抵賴?
有人說,「廢粵」是為了避免電視中粵語「習總」與「雜種」同音。這或許是理由之一,但絕對是表面理由。為甚麼這麼說呢?第一,四年前就已經展開試探性「廢粵」,當時習近平並未掌大權,他必喊不動廣東的地方官員;第二,按照中共以及習近平的手腕,如果真的是為了這一點而「廢粵」,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上任總書記快將兩年的今天。所以「廢粵」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先讓我們跳出粵語地區,來看看整個大陸的情況。大體上說,中國的語言可分為「北方方言」和「南方方言」。成語道:南腔北調。北方方言多相似,只是聲調上略有區別而已,因此基本相通;而南方方言,則完全是各有各的腔,尤其在蘇浙等江南地區,方言種類多如牛毛。
自古以來,在南方方言地帶,本土意識都相對較強。講同樣語言的人,形成大大小小的族群,互相供養,賴以生存。在前現代社會,中央政府想要管治南方,技術上是很難實現的,所以很多時候採取的是「放權」的策略。即便到了近代,以相同語言而凝聚的族群雖然開始分散,但在心理上、文化上,依舊有其不可小覷的力量。清末民初,受新式教育的人,母語、國語皆能掌握,並不矛盾。像胡適這樣的安徽人,到上海求學時還要學說上海話。但正因為語言是族群凝聚的重要因素,中共深知這點,才想盡辦法消滅方言。真正的用意,乃在統一思想,方便管治。
其實建國那代老中共人,有幾個能說標準普通話的?所以,他們反而比較能容忍語言多樣性;並且,還很反對中央對地方的文化特色指手畫腳。1961年,周恩來在一次文藝工作講話中說道:「我看到四川一個材料。文化部一位副部長到四川說:川劇落後。得罪了四川人。當時一位同志回答:落後不落後要由四川七千萬人去回答、去決定。我看這位同志很勇敢,回答得好!人民喜聞樂見,你不喜歡,你算老幾?上海人喜愛評彈、淮劇、越劇,要你北京人去批准幹甚麽?領導人可以有喜好,有人愛看戲,有人愛看畫,有人愛古董,這有甚麽關係?我們看了戲說好,不一定就好,我們的話靠不住,各人有各人的愛好,怎能作為標準?藝術是要人民批准的。」但今天的情況,恰是用領導人的喜好強加給人民。
不說那麼久遠的中共領導人,就算是江澤民,那口揚州口音濃重的普通話,若按照國家規定,恐怕也是「違禁品」。不過,習近平就不同了。他是歷代中共最高領導人中,唯一能夠說字正腔圓的北京話的人。於是由他出面來強行「推普」,似乎也就順理成章,不會落人口實了。
改革開放以來,廣東人多是看香港電視長大的,所以粵語保護得還算好。像上海這種地方,那真叫可憐。由於大量外來人口移入上海,五湖四海方言喧賓奪主,本土上海話反而變成弱勢語言。越來越少人說上海話,以致於標準上海話正在消失。為了挽救這一局面,上海的小學已經逼不得已開課教小學生說上海話了。廣東是不是也會有「亡羊補牢」的一天?香港一定要堅守粵語,半步也不可退讓,堅決抵制學校用普通話授課。
而最近另一個關於粵語的爭論,是粵語究竟是「語言」還是「方言」?在這個問題上,語言學家和民俗學家的答案是不同的;說粵語的和不說粵語的,答案也不一樣。當局者迷,近年不是很流行到美國白宮請願網站"We the People"上請願,讓白宮來主持公道嗎?為甚麼不如法炮製呢?只要在30天內收集到10萬個請願簽名,美國政府就會做出回應──且看美國人怎樣看待粵語?
賈荃
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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