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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們背多分……」(胡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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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5-12-8 16:03 |顯示全部帖子
【明報專訊】近日來不時看到香港各式傳媒所報道的有關所謂全港性系統評估(TSA)的爭議。據我所理解在TSA制度下,學生從小學三年級到中學三年級,每3年一次,共需經歷3趟的學力測試。雖然同學們各自的TSA成績不得而知,但好像各所學校的成績表現還是會被公布,而實質上被拿來評比的。所以,好一些「力爭上游」的學校當然不敢對TSA等閒以待之,而是積極的「操練」同學們,以便爭來個哪怕是學校的而非同學們個人的好「成績」。所以好一部分的同學們從小就得扛起考試壓力的重擔子,抹殺了天真活潑的青少年發展階段云云。

TSA只是操練文化表徵

我沒在香港受過教育,當然小時更沒受過TSA的「考驗」,但我自關注此事開始,總覺得TSA不是香港莘莘學子從小就得被「操馬」的根本因素,而充其量是這種操練文化的一種表徵。所以,即便治了TSA這個標(如廢除之或減少其頻率),還是治不了「背多分」這個根深柢固的本。

這應從何說起呢?我無意冒犯各方,但所謂「背多分」,是我對東方大多數文化體系裏的教育理念的非常籠統的總稱,借用「樂聖」貝多芬尊姓大名的諧音,諷刺東方好一些教育體系有意無意地、直接或間接地促使同學們必須死背了各式各樣的標準答案後,那自然在林林總總「定生死」的考試中分數就多了、高了。

我想,如此的「背多分」文化,其實與如中華文化傳統上的科舉制度觀念,還是息息相關的。自古以來,我們就聽聞有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說法。為何「讀書高」呢?還不是因為中國傳統社會的階級概念裏,有所謂「士農工商」的由高向低的地位排列,把當官的看成是社會上的「一等人」。人人當然都想當上個「一等人」,但從何處着手呢?「幸好」我們自至少隋朝以來,就有了一項「偉大」的政治發明,即所謂的科舉制度,讓千千萬萬挑燈夜讀、鑿壁引光的書生們,在經過一系列的官方考試(在最後最高的所謂殿試裏,甚至還有皇帝親自監考)後,高中狀元、榜眼、探花等,得以鯉魚躍龍門,立時被委以不小的官職,從此告別(數)十年寒窗,飛黃騰達去了!

在封建理念濃厚的東方社會裏,如此能改變自己人生以至後代命運的考試歷程,當然讓一衆讀書人趨之若鶩。而科舉考試的命題與作答,也從原先(據聞)還算開明的暢談治國理念,被逐漸扭曲成有板有眼的所謂八股文。考生們要取得高分,便需背誦刻板的作文格式以至生硬的內容要求,否則便「一擊出局」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背多分」文化便油然而生了。

而現代東方社會,特別是受中華文化影響深遠的地區裏,經濟表現即使超英趕美,但在相對還是保守的社會主流思維裏,「背多分」文化還是根深柢固的。即便暫時擱下包括香港在內的所謂大中華地區,連韓國、日本等所謂先進發達國家裏,「背多分」文化仍然大行其道。

其中韓國的填鴨式補習學校在國際上「名聞遐邇」,看報道說一些較著名的韓國補習學校,甚至還設有入學試,以便把「潛能不高」的同學們先篩選掉,免得彼等以後的官方考試成績不佳,影響這些名牌補習學校的聲譽。遊筆至此,讀者們是否隱隱約約的看到TSA的影子好像在韓國也隔海相呼應呢?為此,據說另一批「補習補習學校」也如雨後春筍般開了起來,好讓韓國同學們能自小先來密集式的補習外的補習,以便提早做好準備,得以爭破頭皮進入首選的補習學校!

有一次到韓國去,在當地友人的辦公室附近(因為辛勤的他,就如其他同事般,過後還得回辦公室繼續加班至近午夜!)享用了美味的意大利料理後,在友人陪同下信步走向附近的地鐵站。沿途經過一間其貌不揚的建築物,但忽然從裏面蜂擁出一大批青少年,洶湧的人潮幾乎把我往後推,快站不穩腳步了。他們中一些閃入業已恭候多時的私家車,另一些往地鐵站的方向走。那時已近晚間10時,我問友人,韓國的學校這麼晚才下課嗎?友人說,那可不是普通的學校哦,而是其中一間著名的補習學校,把同學們操練至深夜方休。而友人自己當年也是這間補習學校的「產物」,讓他過後得以考取較好的成績,入讀較好的大學,才得以找到那份不錯(看來加班至午夜對他來說早已習為常態)的工作。而略為諷刺的是,他的工作地點,就在當年的補習學校附近。

近一趟到韓國,又在搭地鐵時,再次耳聞目睹一場「奇景」。在人潮頗為擁擠的車廂裏,竟有兩位應是同學的女生,旁若無人地拿起作業本互相以韓語口音濃重的英語練習對話。她們作業本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句子與其韓文註解讓我看了頭皮就發麻了。韓國人這種隨時隨地努力不懈的學習精神,坦白說我心裏一時也頗為矛盾,不知應稱頌還是批判為好。

而看來我們東方人即便是移居到了西方國家,這種「背多分」精神也還是一起漂洋過海的。前幾年在耶魯當教授的美籍菲律賓華裔作家蔡艾美,便寫了本好像叫「虎媽」(Tiger Mother)的書,分享她有別於一般美國家庭相對自由式的教導孩子方法,對女兒們的學習方式以至生活習慣有嚴格的規定等,一時引起主要是西方社會的好一番爭論。

我無意踏入爭議東西方教育理念優劣的這潭渾水,只能略為分享自己年少時的學習過程,以資參考。我生長在馬來西亞的「半個」教育家庭裏,媽媽退休前是位小學老師。我承認自己自小就是一條書蟲,會主動的拿起書報來閱讀。在我上小學時,適逢馬國進行又一輪的教育改革(在當地幾乎每換一位教育部長就來一輪「改革」),從傳統式的黑板教學過渡到要用上各式硬紙板的較為生動的教學方式。為此,我幾乎每晚都在幫不勝其煩的媽媽準備教材,從中自己也學習了不少新知識。而當時的馬國教育制度還是賦予學校頗大的自主權的,而媽媽與我也「善用」這些「漏洞」,在官方考試成績還算不錯的大前提下,跳了好幾次班。所以後來才得以在應該還是初、高中過渡年代時,便已經在美國念大學了。

在美國的那些年,看到當地沒有統一的教學制度,各校區(school district)自主權頗高,連委員都是民選的,可在民意基礎上更為靈活的發揮各自的教育理念。美國聯邦教育部主要只是協調各地的教育運作,並無過分要求統一的教學方法。更重要的是,我看見自己從小在美國長大的表弟表妹們,都沒有過高的功課壓力,卻能更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各項才能,也具有更高的批判思維(乃民主實踐的先決條件)。坦白說,我當時還是蠻羨慕的。

教育局應下放權力予學校

有關TSA的爭議,我當然沒有標準答案得以提供。但我認為香港教育當局應該把教育權力更大程度的下放到各個學校或校區,讓家長與教育工作者得以更為靈活的因材施教,而不是一味的相互評比。有關當局也應為香港學子努力開拓更多的升學管道,讓家長與同學們毋須過度的為升學前途而憂心忡忡。而家長與同學們在尊重傳統文化的前提下也應擇善固執,決心擯棄「背多分」文化,如此方可更為根本的還給少年們一段青春甜美的「那些年」歲月。


胡逸山

馬來西亞首相前政治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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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5-12-8 17:52 |顯示全部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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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互信建立了之後,放手比監管所得的成效,相信必然更深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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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5-12-9 07:46 |顯示全部帖子

回覆:「那些年,我們背多分……」(胡逸山)

又給了我一些支持!